次日,京洛便爆發了一個特大的消息,成都王正式迎娶嵇氏女為妻,這個消息可以說非常的突然,其一,沒有多少人聽說過嵇侍中還有一個女兒,其二,許多權貴都以為成都王會娶樂廣的女兒為妻,畢竟這之前是有過風聲的。當京洛的百姓看到那壯觀的迎親隊伍從洛陽街道上經過時,眾人嘆為觀止,便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成都王是一個極其貌美的男子,而且現在還很年輕,只有二十三歲,不知道那嵇氏女生得怎樣的美貌才可以配得上成都王的絕美姿容,不過,許多人都聽說過其父嵇紹有鶴立雞群之仙姿,那么他的女兒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了。
當這個消息爆出來後,很快,有關於即將要成為成都王妃的嵇氏女的傳聞也出來了,有人說此女世間罕見,絕俗不凡,不但有傾世之貌,更有孔明之智,就連齊王與長沙王都想將其納為側妃,還有人說,其實那嵇氏女就是前一段時間聲名鶴起的玄機先生,總之,眾說紛紜,有關嵇氏女的傳聞越來越玄乎。
衛玠與衛璪及王平子也來到了這洛陽街道上,三人望著那熱鬧非凡又無比壯觀的迎親隊伍,心中皆是一片悵然若失,尤其衛玠靜靜的站在路邊發怔許久了,仿佛就他一個人站在一片荒蕪的無人之地般,他是那么的安靜,靜得與這周邊的熱鬧格格不入,偏偏又那么的專注,那雙清亮仿若含了水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追著那頂軟轎慢慢離去,直到,那軟轎的轎簾被一只手掀了起來,里面露出一個被鳳冠霞幔掩住了容顏的側影。那側影是如此的驚艷,令看到的百姓們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歡呼起來。
然而,這樣的歡呼聲於衛玠此刻的心境來說卻是無比的悲涼諷刺。
一個月前那種失去的痛又一次折磨得他五臟六腑都痙攣了起來,現在已是盛夏,可他還是覺得無比的冷,冷到骨髓,冷到喉頭如同烈風刮過一般。他又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阿虎。你怎么樣?莫不是寒疾又發作了,不如我們還是趕緊回去……」
「我就是想來看看她,我怕以後都見不到她了……」衛玠喃喃。看到那掀起的轎簾又落了下去,這一落下去,他的心又如同空了一般,再也沒有期待。再也沒有疼痛。
而轎中的人再怎么堅強,也哭得梨花帶雨。只因太過隱忍,所以沒有人聽到她的哭聲。
這一天是喧囂非凡的,但衛萌萌的內心卻是格外冷寂的,經過繁縟的拜堂儀式之後。她被送進了新房之中,這個世界終於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古代的禮節甚多,這一天也讓她忙得甚是疲憊。待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後,她便下意識的撫向了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有沒有累到這腹中還未成形的孩兒。而她更擔憂的是接下來的洞房花燭,該怎樣才能讓成都王司馬穎今晚不會碰她?現在這胎兒還沒有坐穩,她可不能冒一丁點兒的風險。
如此想著,她竟有些困倦了,便干脆倒在了塌上假寐,可她這一倒下去,竟是真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有微涼的風透過自己的衣襟,令她微微的打了個寒噤,惺忪的睜眼一看,卻見是成都王已然坐在了她的身邊,正在解著她身上的衣帶。
衛萌萌一驚,連忙坐起了身來,重又將大開的衣襟合上,迎著燭火的光,她眼眸中含著一團夭艷的霞光,看著成都王司馬穎,冷道:「你現在不能碰我,我剛剛有孕,做這種事會容易流產的。」
成都王見她說得一本正經,愣了半響,竟是無聲的笑了起來,笑完之後,又問:「孩子是我的嗎?」
雖然他面帶微笑,就好像是問的最尋常不過的話,但衛萌萌心中還是一凝,手不自禁的揉了揉床褥,有些害怕起來,如果告訴他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他會不會強行給她灌下落胎葯?
不,她不能說實話,但也欺騙不到他,就只能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和他,有過多少次?」這種事情他居然也問得出來。
衛萌萌臉色一陣羞赧,又有些惶恐的答道:「在你之後,沒有了,是真的沒有了,你說了那樣的話,我怎么還敢……」
「那之前呢……」成都王又問,那聲音仍是無比的溫柔。
衛萌萌的心跳頓時又加快了一拍,她有些承受不住他目光的凝視而別過了頭去,卻在這時,成都王驀地端起了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冷誚道:「洞房花燭夜,你讓我不碰你,可能嗎?嵇氏阿瑤,你在婚前失貞,似乎把名節看得也不是那么重要,怎么反倒現在還扭捏起來了?」
聽到這話,衛萌萌頓時惱火起來:「如果你在意我的名節,又何必娶我?既已娶我,又何必出如此下作之語,你不覺得是在打自己的臉嗎?你別忘了,是你逼我嫁給你的!」
成都王眸光微眯,那本來就有些邪魅的眼神就變得更加陰鷙起來,他怔忡了許久,仿佛也想明白了一般,低喃道:「對,我只有用這種陰險的手段才能得到你,沒有先於衛叔寶之前遇到你,那是我運氣不佳,不過,從今以後,你就只能是我的了。」
說完,他便摟起了她的纖腰,一邊將唇瓣印在她小巧的櫻唇上,一邊用雙手伸入她的衣襟,只一下便將她那一身厚重繁復的新娘紅裝給剝了下來,緊接著,他又將她里面的一層衣衫扒下,手游走在她冰涼的肌膚上,從上至下,直到纖腰之際,便又一把將她摟緊,讓她的下身緊緊的貼住自己的身體。
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中,他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了她的頭顱,重重的碾壓著她的櫻唇。
衛萌萌用雙手在捶打著他的背部。他卻毫不知疼痛似的沒有半刻的放松,這個男人一定是瘋了,他一定是瘋了,他為什么會對她有如此強烈的渴望?她明明就不屬於那種會塌上獻媚的妖媚女人?
想到那日他騙她吃下含有五石散的密橘之後,他對她身體的占有可謂極近暴戾而瘋狂,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腹中的孩子一定會保不住的。
衛萌萌心里萬分的害怕起來。她使勁的掐了掐他的肌肉。待到有機會喘息之際,求他道:「讓我來,好么?如果你實在是想要。讓我來,我會滿足你,但求你不要動,你不知輕重會弄傷我們的孩子的。」
成都王驀地一愣。他用得意而審視的目光看了她良久,忽而大笑了起來。他緩緩的松開了她,退後一步說道:「好,如果你能服侍得令我滿意,我便不強迫你!」
他的笑容妙若春風淺若泉流。站在那里美侖美奐有如雕塑。衛萌萌看著這樣的一張容顏,再一次的想起了前一世的越王景譽,他的靈魂到底是不是那個人?有沒有前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