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回到房間撲回床上。
【zgdx、smiling:我慫了。天下烏鴉一般黑,真的不該好了傷疤忘了痛,打臉來得這樣迅如疾風——我放棄了,真的不能和職業選手戀愛啊!電競模范情侶都是假的假的假的!沒有男人可以把持得住外界的誘惑!沒有!!!】
【阿毛它娘:………………啥玩意?你怎么了?突然發什么瘋?你們隊長出軌了?不對你們還沒在一起呢出軌什么鬼,那他怎么了?艹粉?大保健?】
童謠仔仔細細地把今天在花鳥市場、電影院遇見許泰倫的事用語音說了一遍,在回顧的過程中,當年那種被簡陽當猴兒耍還被蒙在鼓里的羞恥感以及久別重逢的惡心感重新出現,她覺得自己的心頭在燃燒,所以她語速很快,選擇用的詞也很嚴重。
然而。
【阿毛它娘:卧槽,你跟我們誠哥逛花鳥市場吃飯看電影去了?】
【zgdx、smiling:抓下重點啊朋友!】
【阿毛它娘:重點難道不就是你們兩逛街吃飯看電影?這是約會啊朋友!!!!】
【zgdx、smiling:重點是那個大清戰隊的韓援有女朋友天天秀恩愛,頂著個暖男qiáng力選手專情電競模范情侶的稱號圈粉,圈完粉還要跟這些粉出去約會!還撒謊什么下午沒出門只在基地打小號,他不心虛撒什么謊?最賤的是他隊友也幫著他一起撒謊!有病吧?!這些人有病吧?!】
【阿毛它娘:你先別激動。】
【阿毛它娘:這個韓援是大清隊核心隊員,我聽艾佳說他們隊就是韓國人說得算因為韓國人carry……那些隊員說不定也是沒辦法才這樣的。】
童謠抱著手機仔細想了想,這才回想起來好像下午的時候,許泰倫讓隊友吧跟自己說話時,那個隊友的表情確實笑的不太自然,說話語氣也怪怪的——只是當時她氣在頭上,根本也沒來得及仔細琢磨。
【zgdx、smiling:中國人的俱樂部,韓國人說得算未免也太可笑了。】
【阿毛它娘:所以真正願意為中國賽區打比賽的想贏得韓援就那幾個,要好好珍惜——以及你冷靜點,不要莫名其妙地圖炮,簡陽的錯和許泰倫的渣跟你隊隊長沒什么關系,你不能就以」天下烏鴉一般黑」就給他們一鍋踹了。】
【zgdx、smiling:……】
【阿毛它娘: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zgdx、smiling:陽神是老子的初戀,他去一趟大保健美滋滋老子瘦了十斤,最後落得個落荒而逃出國的狼狽結局。】
【zgdx、smiling:我就是害怕怎么了!害怕!!!】
【阿毛它娘:那你不要你隊長啦?】
【zgdx、smiling:………………不要了不要了。】
【阿毛它娘:好不容易從龜殼殼里探個鼻孔出來又縮回去了,可以,我服!】
【zgdx、smiling:避免被甩被騙被耍的最佳方式就是:不要戀愛。】
【阿毛它娘:有理有據,令人信服——老子信了你的邪。】
【阿毛它娘:建議你吃口翔冷靜下。】
【zgdx、smiling:當初誰為了件女粉絲送的衣服上躥下跳鬧分手?】
【阿毛它娘:我。】
【zgdx、smiling:要是艾佳做出簡陽或者許泰倫那種事,你能剁了他的嘰嘰,所以就少五十步笑百步了……不過我信你們艾佳是一股清流,畢竟他慫,你要好好珍惜。】
發完這么一段信息,童謠只覺得jīng疲力盡,卸妝洗澡換睡衣,游戲也不想打了,縮床上就睡覺去了——睡著之後噩夢連連,而且是連提都不想提的那種噩夢。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宵夜時間。
陸思誠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看見旁邊的人頭發像鳥窩、掛著黑眼圈在自己身邊坐下,他問:「當賊去了?晚飯也沒出現。」
童謠無jīng打采地瞥了他一眼,不太熱情地「嗯」了聲。
陸思誠停頓了下,轉過頭看著童謠:「雙排?」
童謠伸腦袋看了眼他的屏幕,然後縮回去:「你又鑽一了,排什么排。」
「你用陸岳的號。」
「不干,代練還收錢呢,他拿我號掉分,我拿他號上分,哪有這么蠢的事。」
童謠說完自己點開游戲單排列表,進入隊列後轉身去冰箱找喝的了……陸思誠將自己的腦袋縮回來,余光看見旁邊目瞪口呆的老貓,老貓長大了嘴,用口型問:這是咋了?
陸思誠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她這是抽的什么瘋——
接下來一晚上童謠話都少得可憐。
尤其是和陸思誠。
她就像是突然喚上了一種名叫「陸思誠過敏症」的絕症。
等待游戲排隊的時候,童謠發現關於白天大清戰隊打野和女友之外的女人約會的節奏已經滿天飛,但是所謂的錘也只是一張模糊的背影照——粉絲洗白,下午開直播的時候穿的和照片里根本不是一件衣服,所以上午被照到那個人肯定不是許泰倫。
這男人真的滴水不漏。
童謠心里冷笑什么也沒說,打開直播,等待游戲的空擋就用手機刷一下貼吧——刷著刷著就刷到一個下午在電影院遇見她和陸思誠的粉絲發了個帖子,說下午二點在萬太影城遇見了smiling和chessman……
本來帖子都是在熱烈討論「這兩個人在干嘛孤男寡女的看個毛電影」,直到第三十層,突然有個人問了句——
【咦,這時間點不正好是疑似許泰倫的那個人看得那場電影嗎?那張背影照的背影明明也是萬太影城喔,牆上的電子鍾時間也對的上!】
童謠刷手機的動作一頓。
她放下手機,切回來看彈幕,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彈幕已經從各種閑聊變成某種固定話題的刷屏——
一半的粉絲問她和陸思誠怎么回事為什么單獨去看電影;另外一半的粉絲問她昨天有沒有看見許泰倫。
「和誠哥去買金魚,買完還早就順便去看電影了——沒人規定電影只有情侶去看啊,真有問題誰他媽會大搖大擺地手拉手去看電影等著被你們八卦啊;至於你們說的別隊打野,我不是很清楚他去沒去,電影院人那么多,很多人還是開場以後黑燈瞎火才做賊似的摸進來……」
童謠說到這,忽然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你們那么想知道為什么不去問他本人?」
童謠話語一落,彈幕突然密集,有人鍥而不舍地問她說這話什么意思,冷笑又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正好這時候新的一把游戲開了,童謠直接以「不想討論這個問題」為理由關掉了彈幕頁面,專心打自己的游戲去了——
所以接下來,她說過的所有的話都被貼吧大手子用高考語文滿分的閱讀理解水平逐字分析的事她也不知道,甚至發展到最後,經過各種等式代換,她的那聲冷笑成為了指責許泰倫艹粉的證詞,這些事她也都是不知道的——
嗯,准確的說,哪怕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
過了四日。
和大清亡了五百年戰隊的比賽被安排在周日下午三點。
童謠到了比賽會場化好妝就出去瞎溜達,在走廊上碰見了許泰倫——如果換做是別隊的職業選手,她肯定就禮貌地沖上去打招呼了,但是對於這位她以前還算有好感的選手,此時她也是選擇性眼瞎,直接打從他身邊飄過,連余光都沒給他一個。
她知道她離開以後許泰倫有轉頭看她。
三十分鍾後,比賽開始。
「童謠,你今天要拿什么啊,對面放了好多中單英雄啊……卡薩丁?卡爾瑪?皎月?辛德拉?樂芙蘭?」明神在麥克風里問,「好像都能拿,反正你都會。」
「不知道,」童謠看了眼對面陣容,二號位的在pick環節秒鎖前期gank能力極高盲僧,童謠心中一動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預感,停頓了下問,「要不拿個璐璐打四保一算了?」
「……………………璐璐什么鬼,拼命娘子軍哪去了?我們中單不是進攻型中單?陸岳上身啊你?」
「呃呃,那隨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