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在意那些人說什么,噴子從來不是打敗我的理由!」童謠抬起頭,有一瞬間她的眼睛看上去特別明亮慶幸,但是很快的……
童謠咧開嘴:「我在意是,樂芙蘭對我來說,是一種——咦嘻嘻嘻嘻。」
今陽:「……」
「在意的是被人拿自己擅長的英雄打敗了啊!難道不會懷疑人生?」艾佳說,「我懂這種感覺!」
「你懂個屁。」今陽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天天都在被打敗嗎,還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擅長的英雄?你看看我們家可憐的童謠——」
這時候童謠已經整個兒從自己的椅子上滑出來坐在了今陽的大腿上,她一臉嫵媚地抱著她的脖子蹭了蹭:「媽媽,我換牙了……」
「………………………………」
今陽快瘋了。
好在此時,酒吧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酒吧門口,跟酒吧老板打了個招呼後往四周看了看,他將視線鎖定在了角落的一桌——
他看見自家中單以公主抱的姿勢坐在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身上,與人家精致的妝容相比,她頓時變成了一個真的小學生。
陸思誠走過去,位置上清醒的二人都被嚇了一跳,艾佳站了起來:「誠哥,怎么是你來了啊?」
今陽也想禮貌性的站起來跟陸思誠握握手什么的,但是奈何她身上現在穩如泰山地壓了個人,於是她只好跟自家近在咫尺又碰不到的偶像含蓄地點頭問好後,低下頭拍了拍懷中人的臉:「喂,還在不在?盆友,有人來接你了?」
童謠看著之前是睡著了。
這會兒迷迷糊糊睜開眼,拼命地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那人的輪廓,她抬起頭對自家閨蜜說:「我醉了。」
今陽:「?」
童謠:「我產生了幻覺,我看見了我們隊長,咦嘻嘻,黑著臉看著我,凶神惡煞的好像想要把我扔進黃浦江。」
今陽:「是嗎?那明天我去下游給你撈屍。」
童謠咧開嘴樂不可支。
陸思誠在兩人跟前蹲下,抬起眼認真地盯著那咧著嘴笑出一口大白牙的少女,問他身後的艾佳:「怎么醉成這樣?」
「心情不好啊,今陽怕她自己悶著,閑著無聊又跑去看網上那些風聲風雨,就干脆把她拐出來了。」艾佳顯得有些緊張地撓撓頭,「吃完飯原本說來喝一杯聊聊天,結果這人就喝大了……」
「我喝的冰紅茶。」童謠不笑了,一臉嚴肅糾正。
「你閉嘴。」陸思誠淡淡道。
童謠愣了下。
果然收聲。
只是幾秒後,她突然放開了今陽的脖子,斜過身往陸思誠這邊傾倒……眼看著她快滑落,男人伸手支撐著她沒讓她倒下,前者便伸出手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臉——
艾佳和今陽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童謠拉著那張略微冰涼的臉,往外扯,眉眼之間全是笑:「為什么在夢里你他娘還那么凶?」
陸思誠將掐著自己的手拍掉,跟身後一臉風中凌亂的艾佳說了聲「我帶這瘋子回去」,在艾佳一臉得救了的感激中,他指揮艾佳和今陽把童謠放到自己背上,背穩——
「小心別摔了。」今陽看著趴在陸思誠背上的好友,拍拍她屁股讓她別亂動。
「誠哥背著她就像是背著個小書包似的,能往哪摔啊……」艾佳一臉黑線,轉頭看自己的女友一臉不放心又想跟上去,一把拽住她,「你又想干嘛?」
「送童謠回去啊。」今陽莫名道。
「不是有誠哥嗎?」
「讓他們孤男寡女單獨在一起嗎?」
「你還擔心誠哥人品啊。」
「我擔心的是童謠的人品。」
「……」
兩人說話之間,陸思誠已經背著背上那坨東西,穩步走出了酒吧——他走起路來速度很快,並且背上多個百來斤的東西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么影響……
兩人很快走出喧鬧的大街,一路上,冷著臉的大帥比背上背了個埋著頭不知道在干嘛的少女,這樣難得一見的風景總是讓人忍不住側目,直到——
吧唧。
「拖鞋。拖鞋。」騎在男人背上垂死狀的人突然驚醒一般,用纖細的手臂死死地嘞住男人的脖子,「吁!吁!我拖鞋掉啦掉啦掉啦!」
男人被狠狠勒住脖子差點被憋死,他停下來,看了看路邊——不得不承認有那么一秒他很想把背上的人直接扔了,但是停頓了幾秒後,他還是黑著臉彎下腰,將掉落在地上的人字拖撿起來,拎在手里。
繼續向前——
「拖鞋呢?」抱著他脖子的人伸長了自己的脖子問。
「我手上。」
「我想穿。」
「你又不走路,穿什么穿……別晃,扔你下去了。」
持續繼續向前——
「陸思誠。」
「……」
「我胸軟嗎?」
「…………」
「騙你的,我沒胸,是海綿墊,咦嘻嘻嘻嘻。」
「…………………」
已經穿過了喧鬧的街道回到小區附近眼前就是勝利的光芒所以並不能夠停下腳步的繼續向前——
「矮子。」
「嗯?」下巴搭在男人肩膀上,短發少女乖巧地轉過頭看著男人的側臉。
「你知道,電子競技,有輸有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我知道啊,」少女微微眯起眼笑,「這不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那你也知道,無論網上的人怎么噴,他們都影響不了你成為一名優秀的電競選手的吧?」
「嗯。」少女將下巴放回了男人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呵欠,「我知道啊,所以根本不怕他們噴。」
陸思誠不說話了。
此時二人已經步入基地所在別墅小區,除卻隔一段距離會有的路燈之外,周圍昏暗一片……偶爾從某座別墅里亮起光,有電視機的聲音傳來——童謠安靜地聽著從某個草從里傳來的蟲鳴,她閉著眼,從另外一只耳傳入的,是男人勻長的呼吸。
良久。
她突然開口道——
「誠哥,我不是為了輸贏,或者是那些噴子的言論,又或者是我的自尊哭的。」
「……」
「我只是討厭拖隊友後腿的自己。」
「……」
「焦慮不安,自卑自責,我真的會這個游戲嗎?我真的有資格打職業聯賽嗎?我真的了樂芙蘭這個英雄嗎?」
陸思誠感覺到身後人沉重的頭顱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停頓了下,突然用非常輕、非常輕的聲音說:「樂芙蘭對於我來說,是一種信仰啊。」
「……」
「而我的信仰如今崩塌了,我該怎么辦才好?」
也許是他們無意中走近了那個草叢,也許是男人的呼吸變得更輕了,從那個草叢里傳來的蟲鳴變得更加大聲立體了,幾乎要將少女的聲音掩蓋……男人在一座路燈下停了下來,一時間沒有說話。
少女收緊了纏繞在男人脖子上微微冰涼的雙臂,如同溺死之人捉住最後一塊浮木——
良久。
「以想要贏的決心,建立起新的信仰怎么樣?」
「……」少女愣了愣,隨即嗤笑,「哪有這么容易?」
男人走出了路燈照射的范圍,於是趴在他肩膀上的人錯過了他被黑暗掩藏掉的唇角微笑——
「不試試怎么知道?」
「不用試就知道。」
「很容易的,我教你啊。」
「………騙人,你這么強,沒受過這種侮辱的,這種事你教不來。」
「……」
「干嘛又不說話了?」
「因為覺得你說得好像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