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誠:「再廢話關直播了。」
話語一落,直播間內正瘋狂刷屏的彈幕頓時像是被摁下暫停鍵一樣一下子停了下來。
男人看了眼瞬間安靜得如同從來沒有觀眾存在過的直播間,垂下眼又將屏幕切回游戲里,繼續認真打他的游戲,面色平靜得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於是。
第二天。
陸思誠睡醒下樓時,一眼就看見某人盤腿坐在沙發上,那緊緊皺著眉眉心能夾死蒼蠅,她嘴里叼著只筆一翹一翹的,正滿臉深仇大恨地看著面前茶幾上擺著的一疊紙——
一看就知道是小瑞白天拿過來的直播平台合同。
陸思誠徑直從茶幾旁邊走過,從冰箱里拿了罐酸奶撕開兩口喝光,空酸奶盒扔進垃圾桶里,他涼嗖嗖道:「簽吧,還看什么看。」
坐在沙發上的人像是才發現有人從樓上下來了,抬起頭滿臉怨念地看了他一眼:「討價還價失敗了。」
陸思誠:「哦。」
童謠:「女孩子要早睡那套不好用。」
陸思誠抬起頭掃了她一眼,問:「小瑞怎么說?」
童謠:「瑞哥說,每一天距離晚上十點之前都還有二十二個小時,直播時間平均下來每天一個半小時,這點時間少放個屁就擠出來了。」
「這比喻真粗俗。」陸思誠評價,完了停頓了下又問,「所以呢?」
「我居然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童謠一臉絕望,「誠哥,我是不是太容易動搖了?」
陸思誠慢吞吞走到童謠身邊,而後出其不意地伸出剛摸過冰酸奶、此時還微微冰涼的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童謠「嘶」地一聲下意識往後躲,同時陸思誠已經縮回了手,得到了結論似的淡淡道:「是耳根子軟。」
童謠滿臉通紅,伸出手揉揉自己那還有對方手指間微涼觸感的耳垂,用另外一邊手飛快地將桌面上擺著的文件簽掉,然後她扔了筆,靠回沙發上一本正經道:「誠哥,雖然我很崇拜你,也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你要曉得男女授受不親,男人和女人之間要保持安全距離,不可以隨便一言不合就動手動腳的……」
男人將又霸占了自己的座位正睡得呼呼的貓拎起來,往旁邊的正牌鏟屎官的椅子上一扔,掀起眼皮子掃了一眼那個不遠處的鏟屎官——
後者挺直了腰桿,微微抬起下顎。
陸思誠短暫地笑了下:「哦。」
童謠覺得有什么要糟——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聽見前者不急不慢道:「你算什么女人,幼兒園大班生。」
「什么幼兒園大班生!」
童謠噌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赤著腳站在沙發上——這樣她的身高就能跟陸思誠身高平起平坐了,此時她覺得自己特別有氣勢,滿臉堆滿了准備沖過來打一架的氣魄。
「我開直播了。」
陸思誠指指攝像頭淡淡道,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要將攝像頭轉過來。
「………………」
站在沙發上的人又「啪」地坐了回去。
然後整個人卧倒在沙發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標准迅速得仿佛剛從軍隊里訓練了一波出來的人。
良久,從沙發扶手後面冒出一雙幽怨的眼睛,沙發後的人壓低了聲音小小聲嘶嘶道:「算你狠。」
陸思誠短暫地笑了笑,懶洋洋地挪動鼠標點開游戲客戶端准備開始一天的排位游戲訓練。而此時此刻,還躲在沙發後面瑟瑟發抖生怕他把攝像頭轉過來的童謠並不知道的是,男人是真的開直播了,只不過今天直播間彈幕的內容全部都是——
【開直播了啊啊啊!然而沒有攝像頭!】
【今天是么有攝像頭的誠哥(#`n)】
【攝像頭開一開,攝像頭攝像頭~】
【為什么不開攝像頭嘛賴地打滾!】
【沒有攝像頭,沒有攝像頭我就什么都沒有了】
【攝像頭不開就算了聲音也不開,我舍友臨死前想看著誠哥的臉聽他說說話!】
……
他沒有開攝像頭。
連麥都沒有開。
而對此毫不知情的童謠做一個安靜的啞巴美少女長達一個小時之久,直到小胖跑來問他中單某個英雄的英雄符文,她閉著嘴打開游戲界面比劃給他看,於是小胖一臉懵逼:「你直接說得了我聽得懂啊。」
童謠看了看陸思誠認真打游戲的側臉。壓低聲音:「他開直播呢。」
小胖:「沒開攝像頭啊,耳麥好像也沒開。」
童謠:「啥?」
童謠:「…………………………」
童謠:「陸思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