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被自己傷害過的,狠狠地說出後悔認識自己的男孩,此刻站在光鮮亮麗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安楚婕記得那天少年恨紅了眼的模樣,受傷到讓她心疼。
易恆的笑依然很溫暖,眼尾處多了幾分冷峻,整張臉沒有了往日的稚氣,那些不太好的過去似乎也被他揚起的嘴角給一並泯去,安楚婕甚至都不奢望易恆能原諒她。jing
「你……在走神?」,易恆輕輕的語氣把安楚婕從飄渺的思緒中拉回來。
「我,有么?」,安楚婕尷尬地笑了笑。
「很明顯,你還是和原來一樣,所有的情緒都反應在臉上。」,易努了努嘴,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安楚婕,昔日里干凈的臉龐被塗染上了一層明亮的色彩,眉宇,發色,紅唇,著裝也從簡單的白衣變成了修身干練系,這讓她看起來的確成熟了不少,換句話說,這樣的她會給人一定的距離感,好在眼睛不會騙人。
「坐吧,易恆。」,不光是她,他似乎在走神呢。
「好,我們……老朋友聊聊吧。」,老朋友這三個字從易恆嘴里說出來還是有些不習慣,但在安楚婕聽來,這是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最好的描述。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會在這里?我對你也很好奇。」易恆坐下自信地笑起來,伸手招呼服務生:
「麻煩來兩杯……」,易恆看了看酒單,再看看安楚婕,說:
「兩杯西拉桃紅,謝謝。」,安楚婕點點頭以表同意,這時候喝點葡萄酒好像也不錯。
安楚婕以為易恆會去接手家里的事業,事實上他沒有,他依然討厭從商。
「音樂我們這種搞地下的,長期也養活不了自己,我現在……在一家小公司里做一些基層的資源管理。」,停了一會兒,易恆接著說:
「然後……業余時間去酒吧搞搞,或者偶爾接點商演,這樣子。」,易恆斷斷續續地說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抿了一下嘴唇,換上了一副輕松的口氣問:
「你呢小婕,和我對比你簡直陽春白雪。」,至少在常人的普遍印象里,鋼琴就是高雅藝術代表之一。
「哪有。」,安楚婕像是在苦笑,起初彈鋼琴的確是純粹的欣賞和喜愛,現在多多少少都混雜著現實的經濟利益。
「楚婕,我有聽過你的演奏,只是……當時人沒有在場館內。」,易恆輕描淡寫一句話。
「是么?」,安楚婕不太相信。
「哈哈哈當然,我喜歡你的音樂,所有源自於你的音樂。」,易恆贊美著搖搖頭,朝安楚婕端起酒杯。
「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下次有演奏我邀請你,怎么說來著……『綠色通道』」,安楚婕說完,將酒杯輕輕碰了過去。
「哈哈哈哈,哦對了,你……」,易恆再次停頓,即便是過去了,有些事提起來還是會叫人心里有如某種東西拉扯一般。
「嗯?怎么了?」
「你跟那個醫生在一起這幾年,過得開心么?」,易恆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安楚婕送到嘴邊的食物也隨著手在空中懸了一秒。
「無所謂開不開心,我們很早就沒有關系了。」,安楚婕笑了笑,並將那塊牛排放進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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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餐廳出來的楊依洛依然耷拉著臉,她不想惹年梓淳生氣,但心里還是不舒服。
「還在生氣呢小洛,是這次的扇貝沒有上次的好吃么?」,年梓淳滿臉黑線,全程看著她吃得挺開心的啊。
「沒生氣,不是。」,楊依洛小聲地說。
年梓淳別過頭沒忍住笑了笑,就差生氣兩個字寫她臉上了,還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