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榮國公倒下了,除了趙氏哭哭啼啼地每日侍疾外,余下的人似乎並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如意本來就是個懶人, 也懶得再多想什么, 索性就不再多想。少了榮華軒的那倆人,國公府里顯得清凈了不少。就連楚瑜,也一反前幾天的愁眉苦臉, 每日里去榮暉堂里請安都是笑意盈盈的, 甚至還主動提出照顧老夫人。雖然說老夫人並不留她, 她也不在意,殷殷勤勤地服侍老夫人吃葯擦臉,一時之間連榮暉堂的丫鬟們都大感驚訝——莫非四姑娘, 突然就轉了性了?
她來了, 二姑娘三姑娘也不好躲在小院子里不露面,也都學著楚瑜來榮暉堂,或是一盞溫水,或是只臨窗做針線, 倒也叫榮暉堂里多了幾分人氣兒。許是有這三個女孩兒在, 老夫人的病情倒是好了許多。
轉眼到了九月底, 榮國公的病情還是沒有半分的起色,每日躺在床上口歪眼斜,說話也不利落,原本風度翩翩的中年美男子,變得消瘦不堪,看上去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只是,脾氣有增無減。哪怕說不出一個清楚的字兒,有一只手卻是好的,逮著什么砸什么。趙氏先前還為了真愛奉獻了一把,在床前端水喂葯,冷不防地就被榮國公發作了,一碗葯半點不剩地拍在了臉上,燙的她哀嚎不已,自此後邊不敢再往前湊,只叫丫鬟們上前了。
榮國公這般模樣,顯然是不可能繼續做國公爺了。老夫人是個果決的人,也不等滿三個月,待得京中親朋好友陸續登門探望之後,便代榮國公上了讓爵的折子。
榮國公如今口不能言,當然沒人在意他的看法。倒是趙氏,一想到大好的爵位就要讓與楚桓,再想到流落到了涼州的楚楓,還有分毫希望都沒有了的楚柯,悲從中來,大哭了一場後就病倒了。夫妻兩個一個躺在榮華軒里,倒真是一對「患難夫妻」了。
皇帝接到了榮國公的折子,對薛皇後道:「他們家里倒是有眼色。」
楚桓是自己的親外甥,他還有什么不准的?
於是趕在柔福郡主生產之前,大盛朝最年輕的國公新鮮出爐。連帶著,如意十六歲這年,由世子夫人榮升成了超品的國公夫人。
「這可真是……」柔福郡主挺著快要九個月的肚子,看著臃腫,行動卻還利落,伸手一點如意的額頭,「你倒是傻人有傻福了。」
她素來看不上榮國公,對著癱倒在床的親家也不怕人說她幸災樂禍。當初女兒嫁人的手,她煎熬的成宿成宿睡不著覺,掀了皇帝龍案都嫌不解氣,要不是安遠侯拉著,她能拿著刀去弒君。不過如今看來,女兒倒是因禍得福了。
楚桓年紀輕,戰功赫赫,未到而立之年已經位列國公。他與太子關系又向來不錯,嫡親的表兄弟,只要不出意外,女兒這一生榮華富貴是享用不盡了。
「你可有了消息了?」柔福郡主偷偷問女兒。
如意眨巴眨巴眼,表示自己不懂。
柔福郡主一瞪眼。
如意連忙裝羞澀,「還沒呀。」
柔福郡主見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嬌美不可方物,心里邊酸溜溜的,這么好的閨女,便宜楚桓了!
「沒有也好。」揉了揉女兒軟軟的發絲,「你年紀還小,太早有孩子傷身。」
「相公也是這樣說的。」如意抱著一碗甜羹笑眯眯。
柔福郡主更加心塞,明明是她關心女兒,小沒良心的就只記著楚桓了!
「娘啊,什么時候他們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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