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局為重,飛凌那邊選中的是十三公主,皇上卻聽信皇後之言,才把質女人選換成了我的青兒,她皇後女兒的命是命,難道我的女兒的命就不是命嗎,皇上,她們都是您的女兒,您怎可如此偏心!」
容妃怒聲質問,平日的她端庄穩重,從不會如此失禮,可今日,面對女兒的未來,她卻管不了那么多。
西秦皇沒想到容妃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他沉吟了一會,語氣冷硬:「十六她,身體病弱,也不知還有幾年活頭,送去飛凌,也算為西秦盡一份力,可十三,她不一樣......」
說完,他的眼睛看了一眼容妃懷中的寒青,見那個孩子一副病弱的模樣,雙眼更是如死水般平靜,他的臉上閃過嫌棄!
寒青與他對視,對方的神色更是看得一清二楚,她微笑,不知是對未知的懵懂天真,還是對這一切的輕視鄙夷。
容妃不肯送女兒去當質女,一會求情一會怒聲發問,西秦皇終是沒了耐心,怒喝道:「帶公主私逃,置西秦安危不顧,公然頂撞朕,容妃,你好大的膽,今日,朕就殺了你——」
話落,抽出一旁侍衛的佩劍,向容妃心臟刺去,沒有絲毫留情,容妃沒想到自己枕邊的男人會對她們母女如此狠心,臉上全是錯愕之色,緊緊的抱著寒青,忘了躲,也躲不過.......
劍身閃爍著寒光,眼看就要刺中容妃,可這時,從她懷中卻是伸出一只小手,握住那劍尖,令其無法前進一分,寒青從她懷中站出來,上前幾步:「飛凌,我去!」
滴答
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與寒青平靜沉穩的聲音同時響起,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包括西秦皇,他沒想到,這孩子竟會用手去抓劍,更令他錯愕的是,對方太過平靜,像是手上不知疼一樣!
容妃失聲叫道:「青兒......」
叫喊著就要撲上來,卻被寒青另一只手定在原地,她沒看容妃,目光平靜的盯著西秦皇,用手把劍移開:「我同意去飛凌當這個質女,你放了她!」
這一刻,西秦皇才正視這個女兒,對方雖然一副病弱得隨時要倒下的樣子,可身體卻站得筆直,眼神堅定,這一刻,西秦皇一恍神,仿佛面前之人並不是一個六歲的孩子。
這種感覺只是片刻,他冷哼一聲,丟掉手中長劍:「不愧是朕的女兒,小小年紀,比你母妃有擔當!」
說完,他轉身,對身後的御林軍吩咐:「在十六公主去飛凌之前,容華宮之人,不許踏出容華宮半步!」
說完,他大步離去,而容華宮則被侍衛包圍,寒青雙腿傳來劇痛,摔倒在地,她雙腿本就有疾,強行站了許久,早已疼痛難忍,臉上細汗不止!
容妃大驚失色,顧不得其他,把她抱入宮殿,吩咐人去叫太醫!
病秧子十六公主要去飛凌當質女的消息在宮中快速傳開,容妃雖不願意接受,卻也無可奈何,只能開始幫寒青打點,給她准備銀兩,好讓她去飛凌後日子能好過一些。
而這一夜,她不知哭了多少次,就連一向不愛說話的寒青,也出聲安慰了她幾句。
容華宮中,幾個太監打扮的身影恭敬的站在寒青身前,看著那道瘦小的背影,不敢發出一聲,半晌,寒青回頭,聲音飄渺:「你們四人,以後就留在這西秦皇宮,護我母妃安全,你們二人想辦法脫身,隨我去飛凌」
「是,主子!」幾個太監異口同聲,隨後退下回到自己的崗位,寒青看向窗外,一夜無眠!
第二日,西秦皇便讓人接走寒青,准備送去飛凌,臨行前,皇後與十三公主來送,見到她們,容妃眼中閃過怒意。
皇後一臉得意的笑,嘴里說著虛偽的話:「容妃妹妹不必傷心,十六她這也算是為我西秦犧牲!」
容妃臉色一陣難看,心中卻是一痛,是她無用,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
十三公主走到寒青面前,小臉紅潤,輕聲開口道:「你我姐妹一場,以後怕是再無相見之日,姐姐在這里謝過妹妹替我受過了!」
說著,她咯吱笑了起來,眼中不無得意,看著寒青的眼神滿是輕視,她們二人同日出去,難免會被人比較,只是,她堂堂皇後嫡女,又豈是西秦寒青這個病秧子可比?
無論是將來,還是現在,勝的只會是她西秦寒煙,而以後,這個病秧子去了飛凌,怕是沒幾年活頭了,但她西秦寒煙,卻仍是西秦高貴的嫡公主!
寒青看著她,眼中無任何波瀾,忽而開口:「你怎知,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啊,什么意思!」寒青的話,六歲的西秦寒煙並不理解,她錯愕出聲,卻未得到任何回應,寒青看了這諾大的皇宮一眼,眼神微斂,放下轎簾,馬車緩緩朝遠處駛離。
容妃看著離去的馬車,默默流著眼淚,她們母女這一別,也不知可還有相見之日......